作者：谭硕 天气冷了，又到了b……不，不想运动的季节。出门锻炼冻手冻脚，去健身房办卡怕用不上，尤其是甩掉体重三分之一的肥肉之后，奇点糕就更缺少动起来的原动力了。呸，懒怎么都能找到借口。 但是不动起来还真的不行。美剧里面那种往沙发上一坐，爆米花一把把抓着吃的生活方式，现在的奇点糕看来，就像是角色头顶加了个“各种疾病风险上升 XX%”的 Debuff，都有学者直接在论文里面开骂了。 生命在于运动，可绝对不是白说的，最近的一项新研究，又给了动起来的各位一个很重要的理由。 哈佛大学医学院的研究团队发现，坚持自愿的锻炼，可以通过减少脂肪组织的瘦素生成，调节人体内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，使促进炎症的白细胞生成减少，从而抑制慢性炎症，起到保护心血管的作用。 而且锻炼的这种保护效果，并不会影响人体在紧急情况下的造血功能，更能增强免疫细胞本身的抗感染能力！这项研究成果发表在《自然·医学》上[2]。有这么多重的喜悦，还不动起来，等什么呢？ 人类与心血管疾病的斗争，应该说还处于战略相持阶段，在危险因素层面你来我往。坚持运动、健康饮食这些有益的因素，防住久坐、抽烟这些有害因素，可都是奇点糕们唠叨过不止一次的老话题了。 比危险因素更深一层的探索，就是致病机制层面的事了，找到机制，才能从战略相持转成战略反攻。说到致病机制，免疫系统的影响肯定跑不掉，毕竟奇点糕经常吐槽，天下武功出少林，全身疾病看免疫嘛。 随着最近几年的科研成果越来越多，慢性炎症有害心血管的观念开始逐渐被接受，相关的试验也是一个接一个。从卡纳单抗（canakinumab）[3]到最近的秋水仙碱[4]，抗炎药物掀起心血管疾病的治疗大变局，可以说是指日可待了。 可是吃药多贵多麻烦啊，再说比起累积一大堆危险因素，将来靠药物来救场，提前预防肯定要好得多啊。抗炎防病，怎么才更方便易行呢？ 运动这种现成的手段，如果也能发挥限制炎症的作用，那对预防疾病就是再好不过了。哈佛大学医学院的科学家们就认为，运动是从炎症的源头——促炎性白细胞在造血系统中的生成上下手，釜底抽薪式发挥保护心血管的作用。 为了验证这种猜想，研究团队在动物实验阶段，把小鼠分成了锻炼组和不动组（Sedentary）。区分方法也很简单，就是在保证饮食等各种条件相同的状态下，一组小鼠笼子里放上转轮，一组不放。 别笑场啊，其实转轮绝对是居家旅行，健康养鼠的不二之选。锻炼组小鼠的运动量，足足是不动组的 20 倍呢，从表面上看，这些小鼠吃得多体重还更轻，肌肉强度和骨骼结构也倍儿棒。 研究团队关注的炎症细胞生成，则主要体现在了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的活性上，锻炼组小鼠这些细胞的数量增长，相对减缓了 34%，从骨髓中迁移到血液的白细胞数量也相应减少了。
证实了现象，下一步就是顺藤摸瓜，理清背后的机制。研究团队很快锁定了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当中，基因表达上调的趋化因子 CXCL12，又沿着 CXCL12 逆推，找到了造血微环境中 CXCL12 的来源：瘦素（Leptin）受体阳性的间质细胞。 瘦素？熟人相见啊，还记得瘦素不瘦这回事吗？其实瘦素在这次的实验中出现，倒也不算突兀，此前就有研究显示，瘦素水平确实与人体的白细胞数量存在关联[5]，只是 20 年前科学家并没有深挖背后的意义。 而在这次实验当中，锻炼组小鼠由于整体更瘦，脂肪分泌的瘦素量肯定也少了，这是不是影响白细胞生成，从而缓解慢性炎症的原因呢？验证倒也简单，给这些小鼠注射瘦素后，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的活性，白细胞的数量就都回来了。 这种炎症“回暖”，对心血管可真不是好事，还是少来点吧。到这里，主动锻炼→瘦素分泌下降→间质细胞分泌 CXCL12 等因子降低造血微环境活性→白细胞生成减少→炎症缓解这个链条，基本算是完整了。
不过肯定不止一个人想到这个问题：白细胞少了，会不会对免疫力有不利的影响呢？为了确保锻炼不帮倒忙，研究团队设置了模拟感染和真实感染两道关。 模拟感染，是给小鼠注射细菌细胞壁成分之一——脂多糖（LPS），然后分析免疫细胞的变化；而真实感染，则是采用盲肠结扎穿刺法建立败血症的模型，两组小鼠的存活比例，就能反映免疫功能的强弱。 事实证明，锻炼也给免疫系统打造了一支精兵。在模拟感染当中，锻炼组小鼠被激活的造血干细胞和祖细胞，是不动组小鼠的 1.4 倍，中性粒细胞、单核细胞、B细胞和T细胞的水平都要高出一截，面对真实感染的存活率也更高。
在遇到急性心梗，需要造血的紧急情况时，锻炼的影响也不会削弱干细胞和祖细胞的功能。不过研究团队也发现，单纯靠锻炼，还不能加速小鼠的心梗后恢复，还得配合药物手段切断瘦素通路，才能有效抑制心梗后白细胞参与的炎症。 用论文通讯作者 Matthias Nahrendorf 的话说，锻炼能让“过度狂热”的白细胞们安分下来，不在心血管搞破坏。锻炼了，心跳加速了，白细胞反而安分了？ 没办法，免疫细胞就是跟人拧着来啊。早在卡纳单抗的 CANTOS 试验中，就有大量的人体数据显示，越久坐的人，白细胞反而水平更高[3]。 为了不让你们动，看来只能我们自己动啦，别忘了啊，是要积极主动锻炼，强制性的不行啊！关于如何科学地迈开腿，也是我们《医学知识 50 讲》课程的内容之一，感兴趣的朋友们，不妨关注一下后续更新呢。 |
